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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中心/蒙克】全世界只有我没重生（13）

第十三章

“扮演法？”老尼尔颇为疑惑地重复。

“一种可以有效缓解失控症状的方法。”克雷斯泰·塞西玛解释道，“在知晓扮演法的具体内容之前，所有人都需要向女神的圣物起誓，立下誓约。”

“第一，不得将扮演法的内容告知教会正式成员之外的任何人。”

“第二，扮演行为必须向教会报告，获得许可后方可实行。”

“第三，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话语间，克雷斯泰·塞西玛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柄纯白色的骨剑，放在桌上。

前两条还可以理解，但第三条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也可以发誓的吗？扮演法还会导致忘记自己是谁？

克莱恩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四下张望一圈，发现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现在，不愿意立下誓约的人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这话说得……克莱恩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在这种仿佛宣誓效忠一样的场景里离开就像拿着喇叭大喊我是叛逆一样，根本不会有人离……

阿兹克·艾格斯站起身，对塞西玛执事点点头，普普通通走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克莱恩：……

“向女神的圣物起誓，誓约是有强制力的，一旦违背，会发生一些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克雷斯泰·塞西玛似乎看出了克莱恩的疑惑，补充道，“没有问题的话，触摸骨剑，用赫密斯语跟着我诵念，默念即可。”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我以我的真名和我的灵性向您起誓；”

“我，克莱恩·莫雷蒂，绝不向教会正式成员之外的任何人透露扮演法的内容和细节；”

“进行扮演活动时，我会如实报告扮演内容和计划。”

“我绝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如有违背，任您惩罚。”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随着言语的流淌，克莱恩感觉自己与某个极为遥远的存在建立起了隐晦却紧密的联系，顺着这道不可见的联系，克莱恩仿佛透过时空，看见了无边无际的黑夜，看见了璀璨的星空，看见了一位蒙着面纱的美丽女士——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克莱恩窥探的目光，轻笑了一声。

下一刻，星空破碎，幻觉消失，他眼前只有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下巴的塞西玛执事，用平静而无波澜的语调讲述着“扮演法”的内容。

“在漫长的历史里……”

“魔药的名称都指向某一类群体，而相应的群体分别有着趋近的，独特的行为模式……”

“严格遵守自身魔药名称包含的那些规则，失控的风险就会降到最低……”

“以上就是扮演法的全部内容。”克雷斯泰·塞西玛清清嗓子，“必须注意的是，告诉值夜者同僚有关扮演法的具体细节时，也需要对方向女神起誓，以免造成内容泄露。这是仅在教会内部有限公开的知识。”

说完后，他便将骨剑放回皮箱中，扣上搭扣，和戴莉女士一起离开了房间。涂着蓝色眼影的戴莉向邓恩飞了一个吻，满意地看到表情严肃的邓恩一下子绯红了耳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头发花白的老尼尔喃喃自语，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似乎找到了努力的方向，恨不得现在就实践一下。

刚成为非凡者，对非凡和失控都不怎么了解的克莱恩并不能像一旁的老尼尔一样对这些内容有“恍然大悟”般的感受，他只能强行记下塞西玛执事颇为晦涩难懂的描述，再经由自己的大脑思考和翻译，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

如果想要尽快“消化”魔药，他就要去“扮演”一名占卜家。

到大街上支个摊子给人占卜？去马戏团打工？

想起昨天出门时在路上碰到的那位马戏团占卜师，克莱恩赶紧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万一被梅丽莎看到就太丢人了！

“有想法了？”

“嗯，有一些。”

“很可惜，这些想法需要暂时搁置一下。”邓恩·史密斯将一叠资料放进克莱恩手里，“你需要先学会这些神秘学基础知识……放心，你是历史系大学生，这些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看着有半个手掌那么厚的资料，克莱恩勉强抽动了一下嘴角。

“艾格斯先生在隔壁，你需要在三周内掌握全部内容，哦对了，记得去找老尼尔领取子弹，每天下午是射击训练。”

“还有格斗训练。”老尼尔补充道，“教官是……呃，伦纳德？”

“他主动申请的。”邓恩解释道。

“好吧，伦纳德的格斗能力确实不错，年轻人之间也更有共同话题。”

接下来三周的命运在短短几句话间就被决定，克莱恩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抱着自己的“学习资料”，老老实实去找导师了。

-

炼金室的隔壁是一间面积不大的书房，书架上放着许多历史书籍和神秘学书籍，房间中央是一张有些宽的书桌，上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克莱恩推门进来时，阿兹克·艾格斯正坐在书桌前翻看一本比字典还厚一些的书籍。

四目相对，沉默蔓延。

有点尴尬。

“坐。”阿兹克·艾格斯指指书桌对面的椅子。

一时间拿捏不准自己要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位原主的“老师”，克莱恩摸了摸鼻子，拉开椅子听话地坐下。

“艾格斯先生……”

“怎么不叫阿兹克先生？”古铜肤色的中年男人轻轻啜了一口咖啡。

看来‘克莱恩’和这位教员的关系比我想的要更好……深谙和领导相处之道的社畜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

“阿兹克先生，您一直都是值夜者的一员吗？”

“不，我也才加入没多久。”阿兹克摸了摸下巴，认真道：“教员的工资太低了，支撑不起未来的花销，所以我决定换份工作。”

“我记得霍伊大学一直想聘用阿兹克先生为教授……”

讲师的周薪一般在2-5镑之间，而资深教授的周薪可以达到10镑以上，在原主的记忆里，阿兹克·艾格斯的历史课一直很受欢迎，校方几次抛出橄榄枝，都被这位先生拒绝了。

“教授的工资也不够高。”阿兹克回答。

那值夜者的工资就够高了吗……在心中嘀咕着，克莱恩明智地停止提问，对方不想说出真相时，再怎么追问也是徒劳。但克莱恩心中却隐隐浮现一个没什么根据的猜测，也可以说是直觉——或许，阿兹克先生是为了他才加入值夜者的……？

“好了，闲聊可以之后进行，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邀请你来我家作客。但今天，我们得学会非凡者必须掌握的第一个能力——灵视。”

叮当——

不远处的咖啡杯凭空飞起，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拿起杯子，冲泡咖啡。克莱恩睁大眼睛，试图看出是什么东西正在泡咖啡，倒也模模糊糊看见了一点连轮廓都算不上，顶多称之为空气被扭曲的异常。

“灵视可以帮助非凡者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灵体，比如自身气场。”

“抬起双手，食指相对，但不要碰到，将视线放在手的后方……”

“缓慢移动手指，不要碰到，也不要让它们离开视线……看到颜色了吗？”

“看到了……”屏住呼吸，克莱恩艰难地回答，努力让手指之间出现的一点红色保持住。

“不要紧张，你可以多试几次。嗯，保持这种感觉，慢慢把视线移开……”

初步稳定了灵视，克莱恩按照阿兹克的指示缓慢移动视线，将目光投向了悬在空中的咖啡杯。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瓷器，以及同样洁白的握着杯柄的手指——呃，这个肤色是不是有点太白了点，这个手指是不是有点太细了点……

隐约意识到不妙地克莱恩僵硬地抬起头，和一双空洞的、眼眶中燃着黑色火焰的“眼睛”目光交错。足够两层楼高的巨大骨架委委屈屈地佝偻着，小心翼翼端着加了三块方糖和一大勺牛奶的咖啡，对克莱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尽管难以理解，但他真的从一具骷髅脸上看出了表情！

未等克莱恩消化这过于富含冲击力的一幕，便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低头望去，他对上了另一双燃着黑色火焰的眼眶。大半个“身体”陷在地面之下的骷髅脸上是四份生无可恋三分委屈伤心，还有三分敢怒不敢言，紧接着，一封没有落款的信被递到克莱恩眼前。

“不要紧张，这是我的信使。”阿兹克轻笑一声，“因为教堂的存在，一般的灵体无法进入这里，我只能让它们来演示一下。”

“……不演示也没关系的。”无比庆幸自己坐在椅子上，不至于腿一软来个丢人现场的克莱恩颤颤巍巍地憋出一句话。

举着信的白骨信使见克莱恩迟迟不接走信件，又拽了拽衣摆，表情变为了六分委屈四分楚楚可怜——可惜那四分楚楚可怜在一具骷髅脸上更像是恐怖威胁，让克莱恩忍不住挪远了一点儿。

“信没有送到的话，它会一直跟着你。”阿兹克说道，“这是信使的特点，不懂变通也是它们的缺点……你喜欢吗，要不要送你一只？”

“不，不用了……”克莱恩摇摇头，赶紧伸手接过信件。追逐了一天一夜，终于成功送达的骷髅信使如临大赦般迅速崩解消失在克莱恩眼前，流畅程度堪比逃命。

“好吧，什么时候想要了都可以跟我说。那么让我们继续今天的课程，有关灵视所能看到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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