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

【克中心/蒙克】全世界只有我没重生（7）

第七章

“艾格斯先生，您真的要辞职吗？”

霍伊大学办事处的文职人员接过阿兹克·艾格斯还带着墨香的辞职申请，语气惋惜，手上却一点不慢地敲盖了数个公章。在他的记忆里，阿兹克·艾格斯确实辞职离开了廷根市，只是时间要稍晚一些。

“辞职申请的批复会在一周内下来，您是教员，大概三天就可以获得答复……这是回执，请收好。”

“谢谢。”

眉目柔和、肤色古铜的中年男子微笑着接过文职人员递来的纸张，叠好收入口袋中。他的辞职有点仓促，不得不完成上午的历史课再离开学校。他在办公室里给自己现在的学生、未来的挚友克莱恩·莫雷蒂写了封信，叮嘱了一些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信中并没有写得太详细，比起过去几页纸的信件，这封信只能称得上是打招呼——它更像是阿兹克绵延数十年的通信习惯的体现。

如果顺利的话，他很快就会出现在克莱恩身边。

召唤出白骨信使，看着眼窝里黑焰都有点黯淡的骷髅委委屈屈接过信件离开，阿兹克微微勾起嘴角。他又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便起身离开了这间工作过许多年的办公室。

当阿兹克拎着皮箱，提着手杖来到校门口时，已经是中午了，他雇了一辆公共马车，向圣赛琳娜教堂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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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伦纳德戳戳克莱恩，小声问。

“那个兰尔乌斯真的是非凡者？”克莱恩同样小声地回问。事实上，他对伦纳德突然凑近的行为相当不习惯，非常想躲开，却又忍不住一肚子的疑问，只能无视这个绿眼睛警官有点亲昵的小动作。

“他是偷盗者途径的序列八，诈骗师，擅长欺诈，肉体并非强项。”伦纳德解释道，“你刚刚听他讲话的时候有没有不由自主想要相信他的感觉？这就是诈骗师的能力之一。”

“原来如此……”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途径是什么？序列又是什么？”

“途径是……不告诉你。”伦纳德嘿嘿一笑，“值夜者内部机密，只有加入才可以知道哦。”

“……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让我加入？”克莱恩捂住脑袋，好好一个公职机关怎么像传销组织一样一直忽悠他加入啊！

“理由队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伦纳德摸了摸下巴，“我们真的很缺人。你之前不是问队长，加入之后能不能成为非凡者吗？”

“答案是可以。”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灰眸警官邓恩·史密斯从里面走出来，接过了话题。他刚刚把兰尔乌斯送进了查尼斯门里，等戴莉和塞西玛执事完成任务，就会将兰尔乌斯押送回圣堂进行审判。

“关于薪资问题，我们的工资是由警察部门和教会共同承担的，刚加入时的周薪是6镑——当然，这是武职人员的薪资。文职人员的周薪是2镑10苏勒，另外有10苏勒的保密补贴。”说着说着，邓恩似乎想起了什么，“忘了告诉你，即使你拒绝加入我们，也需要对有关非凡的信息进行保密，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通过一些手段干涉你的记忆，让你忘掉这些糟糕的事情。”

克莱恩因6镑周薪而发热的脑袋顿时冷静了下来，他皱起眉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警官先生您说过，即使事件结束也不代表绝对的安全。”

“所以我建议你加入我们。”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但克莱恩的心神已经因为6镑周薪而剧烈动摇了起来。6镑周薪，比克莱恩原本要应聘的大学讲师的薪资高出了足足一倍，比班森现在的工资高出了4倍。6镑周薪，意味着从贫困到中产的飞跃，意味着……

想到家里因为油彩小丑而毁坏的家具，克莱恩几乎就要答应下来。

“你可以仔细思考。”邓恩的声音温和，“我们接下来要去老尼尔家处理一些问题，你可以跟来。这趟行动或许会让你对非凡有更深刻的理解。它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力量，反而伴随着危险与疯狂，像是一个诅咒……”

这……听起来像在劝诫我？难道不该诱惑我，激发我对超凡的渴望吗？

克莱恩越发迷惑，觉得自从穿越而来，每一件事都令人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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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丽·霍尔搅动着面前的液体，看着它逐渐沉淀为银白色，碧绿的眼眸里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冷静。确定“观众”魔药配置成功，奥黛丽将锅中的液体分为两份，其中一份被放在了金毛大狗苏茜面前。

“苏茜，我真的很高兴能重来一次，很高兴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奥黛丽弯腰抚摸苏茜的脑袋，另一只手梳理着蓬松的毛发，望着金毛大狗懵懂的眼睛，她认真地说，“喝下它，乖孩子。”

苏茜呜了一声，乖巧地舔了起来，而奥黛丽也捧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小口而快速地喝了下去。

银白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滑入了奥黛丽的喉咙，这一刻，她仿佛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一切。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瞬，奥黛丽迅速被剧烈的头疼和难以名状的低语拽回了身体。

幻觉还在持续，有遮天蔽日的巨龙盘踞于城堡顶端，有悲天悯人的神父举起十字架，有尸骨搭建的教堂耸立于天地之间……当一切平息时，奥黛丽·霍尔缓缓睁开眼睛。

苏茜蹭过来，把脑袋放在奥黛丽的膝盖上，亲昵地蹭了蹭。

“唉。”少女叹息道，“愚者先生还是没有回应，塔罗会也没有按时召开……”

“或许愚者先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茜摇摇尾巴安慰道。

“接下来得想办法接触埃德萨克王子……父亲看起来有未来的记忆，应该会阻拦我，苏茜，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或许你可以鼓动格莱林特子爵举办舞会。”

“嗯，再放出一些有关魔女的信息，埃德萨克王子应该会赴约。”少女撑住下巴，“他放出消息说自己病了，是以为这样就能躲开宿命吗？真是天真啊……”

望着窗外并不明媚的阳光，奥黛丽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能有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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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蒂小姐，我真的没有骗你，克莱恩先生现在并不在我们公司……”

“我不信。”梅丽莎板着脸，“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克莱恩进了这里。”

“克莱恩确实来过，但是他们又出去了。”

“去哪了？”

“这涉及到保密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现在怀疑你们绑架了克莱恩。”梅丽莎面色凝重。

“我们真的是正经公司。”

“那为什么遇到抢劫后，克莱恩没有去警察局，而是被你们带来了这里？”

“这也涉及保密问题……”

罗珊捂住脸，她已经在这里和梅丽莎车轱辘好一会了。乍然间弄丢了哥哥的小姑娘固执地要见到克莱恩，觉得全天下都要害她哥。可事件的中心克莱恩·莫雷蒂先生十分钟前刚和队长一起离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

更糟糕的是，因为老尼尔家距离教堂更近，他们走的是地下通道，没有人看到……

“莫雷蒂小姐，您先冷静一下。”罗珊努力维持微笑，“您在会客室休息一下好吗？等克莱恩先生回来了，我来通知您……”

好不容易安抚好梅丽莎，罗珊瘫软在座位上，觉得这是她这么多年工作生涯里最累的一天。

黑荆棘安保公司何时有过这么多访客！

可惜一个都不是真正的顾客……不，梅高欧丝小姐应该算？幸好戴莉女士及时赶到，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的事情……

几分钟后，罗珊的眼皮开始打架，眼前的报纸变得模糊，就在她即将睡着时，刺耳的、可恶的、讨人厌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将可怜的文职人员从尚未能进入的梦乡里唤醒。

怎么还有人来……

抬头望去，罗珊看到了一名古铜肤色的绅士，他戴着半高礼帽，拎着镶金手杖，五官温和，嘴角弯起令人心生好感的弧度。

“这里是黑荆棘安保公司吗？”绅士问道，“我来找邓恩先生办理入职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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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莫雷蒂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下地铁。

真的是过去的廷根，没有经历过战争和灾难的廷根……他的弟弟还活着的廷根！

只要想到这点，班森就觉得放弃出差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事实上，因为太久没有接触进出口公司相关的业务，班森发现自己还要工作时是绝望的——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明天要见的客户是谁，要谈的业务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状态下，即使坚持出差，班森也会因为业绩低下而被公司主管挑刺，在一夜辗转反侧后，他决定放弃出差，直接回廷根。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或许明天他就会接到公司的裁员通知，成为一名光荣的下岗工人……

但这和见一见自己亲爱的弟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通过了公务员考试的班森掌握了政府职员应有的知识，这些知识足以让他获得一份更好的工作，渡过政府启用考试制度之前的空缺。班森甚至连去哪里应聘都想好了——廷根市住房改善公司正在寻找一位有能力的出纳，正好就在水仙花街，这也是个说服梅丽莎搬家的理由。唔，这次要监督克莱恩去廷根大学面试，远离那个安保公司。他早该想到的，以安保为名的公司，怎么会毫无危险呢？

嗯，这次他或许可以早点认识露丝……

班森远远地就闻到了街道里那种香臭混合的奇异味道，看着这陌生而熟悉的街道，班森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当他拿出钥匙、转动锁孔，准备给弟弟妹妹一个惊喜时，却看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房间和地上暗红色的血迹。

“……克莱恩？梅丽莎？”

班森茫然地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

tbc

班森：我弟呢！我妹呢！我家呢！（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