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

【蒙克】小概率事件约等于命中注定

※克莱恩的偷盗者唯一性成精了，问题不大，就是长得有点眼熟

※标题来自乌乌友情赞助，我好喜欢这个标题

※祝瑟瑟老师 @所有错误的化身忠实信徒 生日快乐！

1.

克莱恩看着青铜长桌上的小东西发呆。

巴掌大的小人光着身子遛鸟，短胳膊短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转着，盛满了无辜与天真。

平心而论，这玩意长得还是蛮可爱的。

如果他的脸不是那么眼熟的话。

但不管怎么样先得给他遮一遮……

克莱恩瞅了一眼小人两腿中间还没小拇指大的物件，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从自己的斗篷上撕了一块布下来，像套麻袋一样把这家伙裹了起来，只露了个脑袋。

“你是阿蒙吗？”

小人眨了眨眼睛：“我是偷盗者唯一性。”

“那你为什么长着阿蒙的脸？”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阿蒙。”唯一性皱了皱鼻子，自己动手把破布松了松，他差点被克莱恩勒死，“还有吗？”

“还有什么？”

“布。”唯一性指了指身上的麻袋，“你不觉得这样很有伤风化吗？”

确实，底下还是真空的……

愚者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撕了一块斗篷下来递给唯一性，趴着看小人剪裁、缝纫，将一块破布做成了衬衫长裤，甚至还给自己缝了一条内裤。他的心头微妙地涌起了一丝愧疚，仿佛自己在虐待对方。

这么想着，克莱恩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把小人戳了个仰倒。

“你干什么！”唯一性瞪大了眼睛。

“你刚才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

唯一性躺在冷冰冰的青铜长桌上，觉得自己成精的时机非常不对。

2.

“你是唯一性成精，阿蒙也是唯一性成精。”

“你长得像阿蒙，阿蒙也长得像阿蒙。”

“你有单片眼镜，阿蒙也有单片眼镜。”

“这个我可以解释。”小人摘下了自己的单片眼镜，水晶镜片在他的左手上融化成了一只黑色手套，“我也可以是手套！单片眼镜只是习惯！”

“我不管。”克莱恩双手一摊，“你长得像阿蒙，性格像阿蒙，笑起来也像阿蒙，所以你就是阿蒙。”

“好吧，我是阿蒙。”唯一性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放弃了继续和克莱恩车轱辘他到底是不是阿蒙这件事。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了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处，并朝着克莱恩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愧是愚者先生，真是敏锐呢。”

克莱恩一哆嗦，一巴掌拍扁了阿蒙。

3.

感谢非凡特性不灭定律，在一段时间的挣扎之后，阿蒙恢复了原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迈开腿吧嗒吧嗒地跑到了克莱恩身边——日理万机的愚者先生正在处理信徒们的祈祷，从斗篷下伸出的无数滑腻触手在空中挥舞，点击着一个个出现又消失的深红星辰。

“克莱恩，我要出去。”阿蒙喊。

他太小了，发出的声音也小，连喊了几遍，克莱恩才注意到这个不知何时满血复活的小家伙，匀出一条触手揉了揉阿蒙的脑袋，克莱恩问道：

“为什么要出去？”

“为了长大。”阿蒙悲痛地说。

“……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不应该是个、”克莱恩想了想地下宫殿里的壁画，“婴儿？”

“本来应该是的。”阿蒙点点头，“如果我是一个婴儿，你会养我吗？”

克莱恩毫不犹豫地摇头。

“所以我变成了这样。”小人耸耸肩，“当年亚当好歹还给我留了点的非凡特性，我只需要长大就可以，而现在，我就光秃秃一个唯一性，一块单片眼镜能有多大？”

“……”克莱恩比划了一下，发现阿蒙真的没比单片眼镜大多少，“所以你要去吃非凡特性。”

阿蒙点点头。

阿蒙满眼期待。

“可我为什么要让你长大？你是阿蒙诶！”

克莱恩冷酷无情。

4.

唯一性成精的第一天，被克莱恩扔进了杂物堆。

坐在普通物品和非凡物品混杂的杂物堆里，阿蒙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绵延着的物品山，安静地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垃圾场。

……还是充满危险的垃圾场。

阿蒙越过冒险家口琴，爬过阿兹克铜哨，藏在一个盒子后面的蠕动的饥饿怒从胆边生，追着阿蒙跑了五个海之言的距离。好不容易甩脱蠕动的饥饿，一转头就看到一个木偶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般而言，阿蒙是不需要害怕这些非凡物品的。

但他现在是一个光秃秃的唯一性。

连丧钟都搬不动的那种。

阿蒙只能拔腿就跑，跑过一件风衣两件衬衫三副眼镜，跑过一枚戒指两枚袖钉三张亵渎之牌，顺便捂着耳朵过滤赞美太阳和赞美真实造物主，终于在不小心踢到一个按钮，老式录音机里传出了“冲激！冲激！”时，阿蒙噗叽倒在了地上。

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唯一性该过的日子。

偷盗者唯一性流着泪，看着头顶灰蒙蒙连成一片的雾气。

弱小，可怜，无助，但是阿蒙。

唯一性扯过了一张幕布的一角，把自己裹了起来。

……幕布？

5.

阿蒙从杂物堆里爬出来的时间，是某一个周一的下午三点十分。

源堡正在开塔罗会，伦纳德·米切尔正在发言。

一个小东西从灰雾里骨碌碌滚了出来，停在了愚者先生脚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团灰蒙蒙的不明物上。

一双小手伸了出来，揪住了愚者先生的衣摆。

阿尔杰：哦哦哦哦哦——

两三岁孩子模样的阿蒙嘴巴一瘪，委委屈屈地抱住了愚者的腿，大哭：

“——妈妈！”

6.

佛尔思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7.

阿蒙心满意足地坐在了克莱恩怀里。

愚者先生正在思考怎么把他人道毁灭。

源堡之上静悄悄，没有人敢说话，半晌，实在好奇的伦纳德指了指阿蒙，小声问道：

“克莱恩，你儿子？”

确实很小声，每个塔罗会成员都听到了。大家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不是。”克莱恩叹了口气，“这是偷盗者唯一性。”

塔罗会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么说是阿蒙生的了？”

“不是吧，你看他刚刚喊克莱恩妈妈诶。”

“唯一性在愚者先生手上，说是愚者先生生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祂们到底什么时候搞出的人命？”

“……我都听得到。”

被扒马甲之后毫无威严的愚者幽幽地说道。

8.

“不可以恶作剧。”

“嗯嗯。”

“不可以随便偷别人东西。”

“可是我要扮演偷盗者呀？”

“那偷完了要还回去。”

“好吧。”

“不可以随便寄生别人全家。”

“嗯嗯。”

“不可以随便杀人。”

“嗯嗯。”

“不可以……”

“愚者先生。”三岁的阿蒙叹了口气，“你干脆给我写本下凡注意事项吧。”

“这个倒是有。”克莱恩摸了摸下巴，一根触手从翻涌的灰雾里伸出，举着一本厚厚的字典一样厚的书，递到了阿蒙手上。

差点砸了阿蒙的脚。

《阿蒙守则第103版》。

“这是给星空那个阿蒙准备的。”克莱恩阴恻恻地笑了笑，“只要他敢回地球，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唯一性默默地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缩的更小了一点。

9.

终于摆脱了阿蒙的克莱恩给自己许愿了一杯甜冰茶，在源堡优哉游哉地看起了阿蒙直播间。

三岁的阿蒙的第一站是贝克兰德，穿着奥黛丽·霍尔赞助的小西装，背着克莱恩给他准备的包裹，配上白净的脸和良好的礼仪教养，怎么看都是一个任性跑出来玩的贵族小少爷。

小少爷理所当然地被一伙人贩子盯上了。

克莱恩许愿了一份香煎龙骨鱼，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看直播。

阿蒙被人贩子带走了。

阿蒙被人贩子关起来了。

阿蒙被人贩子卖掉了！

阿蒙把人贩子卖掉了！

阿蒙得到了卖自己的钱和卖人贩子的钱。

阿蒙正在数钱。

克莱恩换了一盘土豆奶油浓汤。

阿蒙打开了《阿蒙守则第103版》。

阿蒙拨通了贝克兰德警察局的电话，举报了人贩子窝点。

阿蒙获得了警察局的赏金！

克莱恩喝了一口柠檬水。

都是一穷二白的开局，为什么你赚钱这么快？？？

10.

获得了启动资金的阿蒙很快就搞到了偷盗者魔药的材料——作为唯一性成精，不需要买配方就是最大的省钱。

他在人贩子被抓空后的窝点里调配了第一份偷盗者魔药，喝了下去。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阿蒙开始抽条、成长。普通人几年的时光在他身上浓缩，黑卷发的小男孩在魔药入侵的痛苦中蜷缩了起来，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克莱恩的心脏莫名其妙紧缩了一下。

他想他可以在这个时候给阿蒙降下一个天使的祝福——那会很好地缓解他的痛苦。他想他其实有很多偷盗者途径的非凡特性，愚者的信徒们总是献祭偷盗者……

但克莱恩什么都没有做，神明在祂的神国，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阿蒙醒过来时，已经是七八岁的小男孩模样了。五官长开了一点，和克莱恩记忆中那张恶劣的脸越来越像，身高拔高了不少，虽然还是小孩子模样，但至少比三岁时看起来可靠多了。

阿蒙从地上爬起来，被汗水打湿的黑色卷发贴在他的额头上，不会一起长大的衣服被撑坏了，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看上去狼狈又可怜。阿蒙打了个响指，什么都没发生……他愣了一会，从背包里翻出了克莱恩的斗篷，胡乱地把自己裹了裹。

这是阿蒙第一次如此普通地走在贝克兰德街头。

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湿漉漉的雾气钻进鼻子里，有些冷，却又充满了生的气息。

他慢慢地走着。

面包店的老板娘递给了阿蒙一袋面包，揉了揉他的头发。拎着镶银手杖的绅士弯下腰，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牵着狗的小女孩经过阿蒙身边，递给了他一块水果糖。

阿蒙拆开了糖果，塞进嘴里。

是愚者先生最喜欢的甜冰茶味。

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克莱恩会喜欢这个世界了。

11.

偷盗者的扮演非常顺利。

虽然偷了还得还回去这点给阿蒙增加了不少麻烦，但自从掌握了“偷完东西假装是对方掉的送还回去获得感谢”这项技能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而轻松了起来。

吃着价值三苏勒的早餐的阿蒙满足地咽下最后一口牛奶，舔掉了嘴上残留的奶渍。

他觉得偷普通人消化魔药的进度实在太慢了。

最好偷个大的。

经过缜密的思考之后，阿蒙决定偷——

愚者教堂。

克莱恩：？？？

12.

被偷的愚者圣典通过献祭回到了克莱恩手里。

愚者先生翻开了圣典，发现上面多了一些涂鸦。

最宠爱的水银天使被划掉了，最早跟随的死亡天使被划掉了，六大天使只留了一个时之天使，还在后面跟上了名字：阿蒙。

克莱恩随手把圣典扔进了杂物堆。

13.

欺诈者，顾名思义就是要骗人。

这对阿蒙来说像吃饭喝水一样毫无挑战性。

骗个普通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骗个非凡者，不过是多费点口舌的事。

十四岁的阿蒙决定骗点有趣的。

14.

几天没看直播，克莱恩发现阿蒙不知何时混成了灵教团大主教。

人造死神复活计划一日千里。

就是方向有点奇怪。

蛇倒也能算是个蛇，只是不知道怎么看都有点像加长版的时之虫，嗯，十二节圆环，一个不少。

翅膀倒也是个翅膀，只是白羽毛变成了黑羽毛。

克莱恩严肃地思考起了要不要把阿蒙抓回来。

这才序列8，问题就这么大了！

等他升上半神地球会不会提前毁灭？

15.

喝完解密学者魔药，阿蒙看起来已经和星空那个蒙没什么两样了。

黑卷发，宽额头，尖下巴，不过现在的阿蒙没有戴尖顶软帽也没有穿巫师长袍——他试过，不管是在贝克兰德还是因蒂斯，这样的装扮都是要被带去警察局调查一下有没有邪神背景的。

阿蒙选择了半高礼帽、小马甲西装，当他将一枚单片眼镜扣在眼睛上时，克莱恩恍然大悟：

——是你，怪盗基德！

16.

“我觉得你应该去偷一次宝石。”克莱恩说。

“？”

“记得穿白西装。”克莱恩补充，“留下的卡片上要写1412。”

“？？？”

突然被降下神谕有点迷茫的阿蒙更加迷茫了起来。

17.

克莱恩并不知道阿蒙解了什么密。作为诡秘之主，面对即将到来的末日，克莱恩忙得团团转——当终于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有空看一眼阿蒙今天又祸害谁了的时候，阿蒙已经是序列六的盗火人了。

又长高了点，目测现在比自己高了……

克莱恩酸溜溜地想着，又用无面人的能力把自己拔高了一点。

任何途径的扮演都是需要摸索的，阿蒙也不例外。新晋盗火人思考了一夜自己的序列名，在第二天绑了个纵火家回来。

一天二十四小时高强度纵火！

攒下的火苗足够烧掉一个白骨教堂！

偷了三天火之后，阿蒙发现自己的魔药消化进度实在少的可怜，他终于放过了可怜的纵火家，形销骨立的海盗一出门就溜了个没影，从此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要怎么扮演盗火人，毫无头绪。

下凡几个月，阿蒙终于想起了源堡之上留守的可怜愚者，低下头，他虔诚地祈祷着：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18.

阿蒙得到了一台游戏机和一张碟。

《黑暗之魂3》。

游戏机存在时限两小时，打不通关就会消失哦。

19.

很可惜，薪王没能给阿蒙多少帮助。

花了一周重来N+1次，终于在两小时内急速通关的阿蒙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

盗火人魔药消化还是没有一点进度。

阿蒙叹了口气，偷走了自己的疲惫。

那一刻，魔药消化进度猛增。

“……？”

阿蒙又偷了一个路人的快乐。

魔药消化进度+1。

所以重点不是火而是盗吗？？？

20.

窃梦家听起来就比盗火人好扮演多了。

指尖浮现着一个个光点，那是属于不同人的梦。

阿蒙点开了奥黛丽·霍尔的梦。

梦里的女孩和父母兄弟一起在花园里喝下午茶，梦里没有政治，没有战争，没有痛苦，只有纯粹的快乐。

下一个是佛尔思·沃尔的梦。

梦里她被格尔曼·斯帕罗用丧钟抵着脑袋写稿，阿蒙凑过去看了一眼文章：

“格尔曼没想到阿蒙会这么做，他捂着嘴震惊地看着阿蒙，他还不知道，在离开神弃之地的时候，他的肚子里已经悄然多了一个小生命……”

可惜不能翻页。

阿蒙惋惜地退出了梦境。

埃姆林·怀特在梦里玩人偶，戴里克·伯格在梦里吃饭，嘉德丽雅的梦里是她的海盗船，伦纳德·米切尔梦到了廷根值夜者小队。

阿蒙看着手里的最后一个光点。

那是克莱恩的梦。

21.

“阿蒙。”

他听到克莱恩的声音。

披着斗篷，戴着半块面具的诡秘之主站在阿蒙面前，雾气自祂脚下弥漫，蠕动的触手不断地拍打着地面。祂的声音冷漠又疏离。

明明这才是神明应有的姿态，阿蒙却在这一瞬间感到了说不上来的难受。毫无疑问，比起这样的克莱恩，他更喜欢曾经那个会在心里不断嘀嘀咕咕的克莱恩。

“过来。”

祂垂下眼眸，苍白的手从斗篷下伸出。阿蒙像是被迷惑了，他走上前，牵住了那只冰冷过头的手。

滑腻的触手遮住了两人的身影，冰凉的触感落在了阿蒙的额头，那一刻、巨大的疼痛袭击了他，仿佛灵魂被抽离、骨血被搅碎的楚痛和无数疯狂的嘶吼混合在一起。他失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连意识都开始涣散，在漫长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里，阿蒙见到了星空。

星空。

瑰丽的，壮阔的，无垠的星空。他离开了地球，在亿万星河之间行走。

他见到了不同的生命，不同的文明，也遇到了无数强大的“神”——掌握着与地球完全不同的神秘途径，统治着一方天地……

他被污染了。

22.

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污染，慢慢地侵蚀着阿蒙。失去了唯一性、本身只有序列一的阿蒙艰难地抵抗着，却无法清除污染。他的耳边是虚幻的呓语，他的身体开始腐烂，他的内脏开始枯竭，腐朽如影随形，堕落似乎变得理所当然，在失去神智之前，阿蒙放逐了自己。

他在群星之间漂泊。

原来我也回不去故乡了。

阿蒙想。

曾经的错误先生从未放弃过自己的坚持，他偶尔会清醒一会，又在外神的污染之下睡去，混沌之中他看到了光点，依循本能，阿蒙触碰了光点。

他在源堡之上睁开了眼。

克莱恩歪着头看着他。

“你是阿蒙吗？”

23.

浓稠如同石油的污秽从阿蒙的右眼里喷涌而出——那些污秽之物在空中凝聚成了嘶吼的鬼影，尖叫着扑向克莱恩，源堡的虚影在祂身后出现，攻击被嫁接去了鬼影自身，一个镶满宝石的盒子凭空出现，黝黑的盒子仿佛看不到底，强大的吸力扯着鬼影，将它整个塞进了巴掌大的盒子里。

梦境白茫茫一片。

阿蒙揉了揉眼睛，从桌子上抬起头来。

“……克莱恩。”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24.

时之虫阿蒙来到了源堡之上。

克莱恩依然坐在青铜长桌上首，祂没戴帽兜，半块面具放在手边，面具旁边是一个镶着宝石的盒子。

“你回来了。”克莱恩看了阿蒙一眼。

戴着单片眼镜的偷盗者点点头，一步一步向克莱恩走去。

“这是一场赌。”他说，“事实上我没觉得自己能够成功。”

“在我被一点点侵蚀污染的时候，我想到过很多。我的生命，存在的意义，意识是什么，灵魂是什么……还有你。”

“克莱恩，你只在我生命里出现了那么一小会，可是当死亡临近时，我总是在想你。”

“混沌之中我感觉到了偷盗者唯一性的存在，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从唯一性中诞生，即使被污染了，也总是要回归唯一性。非凡特性聚合定律拖拽着我不断向你靠近……”

“克莱恩，你知道吗？在亿万星河之外，越过时间与空间，能将我从堕落中唤醒的人万里挑一，而能将我从堕落中拯救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当概率小到一定程度时，人们称其为不可能。当不可能发生的时候，他们会说这是奇迹。”

“但比起奇迹，我想这更是一种——”

因为是克莱恩，阿蒙才会有机会重新成长。

因为是克莱恩，污染才会被拔出。

这是奇迹，亦是命中注定。

25.

未说完的话语融化在唇齿相交之间。

诡秘之主觉得多一个恋人也不赖。

END